閱讀生活／陪孩子面對死亡 @ 台灣樂天全站4.8折起

金魚與天堂蔡斯養的小金魚雅各死了，這是死神第一次真正降臨我們這個小家庭中。這些年來，我們家陸續養過好幾條金魚。圖／Swawa 分享 facebook 金魚與天堂蔡斯養的小金魚雅各死了，這是死神第一次真正降臨我們這個小家庭中。這些年來，我們家陸續養過好幾條金魚。每當有一條死去時，我們就重新養一條，孩子們並不曾為他們的死而傷心落淚。但雅各和他們不一樣。他在蔡斯房間的魚缸裡游來游去，生活了兩年。雖然不知有多少雙手觸摸過他，他也挨過不少餓，但他依然頑強活了下來。他總是睜大眼睛游來游去，像條會看家的小狗一樣。我們都覺得他非常聰明，而且很有責任心。記得有一次我和孩子們聊天時，向他們承認，他們的爸爸和雅各比起來，我還是更愛爸爸。結果他們一聽就大吵大鬧起來，我只得立刻收回自己剛才的話，說自己像愛爸爸一樣愛雅各，雅各是我們家庭中的一員。我發現雅各死去後，決定立即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孩子們，以免他們在無意中忽然發現這件事而受到更大的打擊。當時他們三個人正在客廳玩，我和丈夫克雷格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，我對他們說道：「孩子們，我得向你們宣布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。」他們一聽，身子頓時僵住了，三個小腦袋一齊轉向我。我沒有採用委婉的方式開口，而是直接了當但靜靜地用哀悼的口吻說道：「今天早上雅各死了。」蒂什立刻啜泣起來。我把她從地上抱起來，她把臉埋進我的頭髮裡，身體整個蜷縮起來。蔡斯立刻用手捂住了嘴，但我仍看到了他撇著的嘴角，接著他問我能不能去看看雅各。我把蒂什放到克雷格的腿上，艾瑪一臉關切、搖搖晃晃地走到蒂什跟前，輕輕拍了拍姊姊蜷著的身體，然後又拍了拍她的前額，也跟著哭了起來，這時蒂什突然由啜泣變成了號啕大哭。我和克雷格交換眼神，然後我跟著蔡斯上樓去看雅各。蔡斯走進房間，像位戰士一樣走到了魚缸前。當他注視著雅各已經失去生命的身體時，發現雅各身體上鮮豔的紅色已經褪成了灰色。他問了我一句為什麼，但沒等到我開口回答他，就用小手捂住了眼睛，淚水從指縫間流了出來，順著臉頰往下淌。他的肩膀顫抖著，之後他忽然一頭栽進我懷裡。其實我非常想安慰蔡斯，告訴他沒有關係，對他說儘管雅各離開了我們，但我們還可以再養一條魚，一條更大的魚，甚至還可以養一群魚。不過我並沒有這樣說。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經歷身邊生命的死亡，我想讓他領會死亡的真正涵義。而且我也不想教他逃避痛苦。他需要認識到，死亡意味著一個生命的終結，我們應該用悲傷哀悼他。於是我和他一起坐在床上，緊緊摟在一起。蔡斯一邊哭泣一邊渾身顫抖著對我說：「我不僅僅是為了雅各而難過，媽媽。所有我們愛的生命最後都會死去，我們該怎麼面對呢？」而後不等我開口，他又繼續說：「我知道妳會告訴我他們都去了天堂，媽媽，可妳怎麼知道真是這樣呢？妳並不知道。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。」他向我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問題，但我卻沒能給他一個很好的答案。我只能回答他，是的，我相信天堂是存在的，不過我不清楚天堂是不是像我們聽說的那樣。當他問我憑什麼相信時，我回答他，因為我必須相信，否則我就會想到我永遠失去了自己愛的人，就會被恐懼與悲傷吞噬，我的生命中就不會再有歡樂與希望，我的心就會死去。我告訴他，我相信是因為我別無選擇只能相信，倘若我不相信靈魂不死，我的靈魂現在就會死去，倘若我不相信來生來世，就無法過完今生今世，我就會恐慌不安，就會彷徨無助。當他問我天堂裡到底是什麼樣子時，我回答他，在天堂裡，大家都會互相關愛。接著他又問我：「為什麼？媽媽，為什麼上帝讓我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來體會這樣的痛苦？為什麼他讓我們去愛自己注定會失去的事物？」我回答他，我們愛一個人或者一個動物並不是為了能夠永遠擁有他們，而是因為這種愛可以改變我們自己，使我們變得更好、更健康、更善良、更真實。即使這些動物和這些人離開了我們，即使他們死去，他們也已經使我們成為一個更好的人。我們透過愛他們而學會了愛，這就是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目的，上帝讓我們來此學習如何愛別人，體會被人所愛的感覺，這樣大家在進入天堂後，才會互相關愛。聽完我這些話後，蔡斯止住了淚水，凝視著我的眼睛說道：「嗯，妳說得很有道理，我相信妳的話。」幾分鐘後，蒂什走進蔡斯的房間，她浸泡在淚水中的眼睛依然紅紅的，嘴唇仍在顫抖。她也坐到床上來，夾在我和蔡斯中間。克雷格和艾瑪也跟著走了進來，一起躺在地板上。這時蒂什輕聲說：「我想讓雅各活過來。」蔡斯聽到她的話後，就抬起頭來，用閃著淚光的眼睛望向蒂什，對她說：「他不會回到我們身邊來，但他會去天堂。所以你不用為他感到難過，蒂什。」他說完之後，就不再哭泣了。有時安慰自己的最佳方式就是去安慰比自己更加脆弱的人。蔡斯終於為我們打開了一扇希望之門。第一個陷入悲傷的人往往是第一個走出絕望而心生希望的人。●摘自時報出版《媽媽的逆襲：殘酷而又燦爛的苦情主婦奮鬥記》

F64150C0B7757E25